一直不知道音樂廳「現場演出」那「直接」的聲音(家用音響上管它叫「透明」),是否有可能在自己的家用兩聲道音響上重現。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與動手摸索實作後,今天再回到音樂廳回味了一下現場演出,總算確認這是有可能的。

今天上半場的兩首曲目,第一首是指揮麥可‧提森‧湯瑪斯作曲的《阿吉莉克萊姆序曲 (Agnegram)》,曲子新鮮、幽默、有趣。

第二首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開頭著名的四音符動機以中庸稍慢的速度展開,接下來的四小節,第一主題的旋律踩在四音符動機的節奏上不斷的發展,彷彿一次又一次不斷的命運打擊,貫穿整個樂章。指揮為整首曲子演繹了一個聲音飽滿、速度稍緩、強勁有力的開頭。

在第二樂章溫柔的行板給予情緒上的舒緩後,第三樂章由一段四小節的陰鬱開頭開啟了序幕。似乎在呼應第一樂章的命運動機,接續的第一主題一樣踩在四音符動機的節奏上踏著對抗奮鬥的進行曲。而彷彿民間蘭德勒舞曲旋律的第二主題,先由低音提琴與大提琴快速激烈的開頭,再交由中提琴組、第二小提琴組、與第一小提琴組緊接其後的輪唱發展。在幾次的一、二主題交互發展之後,樂章開頭那段陰鬱的序奏最後幻化成那神奇的,接續第三與第四樂章的過門樂段,先由極弱緩奏開始,不斷纏繞的向上發展,並在最終的鼓脹升騰之後接續了光輝燦爛迎接勝利的第四樂章。

指揮麥可‧提森‧湯瑪斯全曲以稍慢的速度進行,樂團聲音飽滿優美,在第一樂章有力且令人期待的起頭後,第三樂章進行曲的第一主題才一唱出,就讓人知道這會是音樂與結構都令人滿意的命運交響曲,非常棒的演出。

下半場兩首曲子,第一首是蕭邦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一直不覺得這是首既抗衡又合作的協奏曲,總覺得這是首以鋼琴為主體,補上了支撐、互補、與交融的管弦樂的曲子。第一樂章在甚長而優美的管弦樂主題發展後,爆出的鋼琴立刻主導了整個心緒的焦點。鋼琴在流暢的序奏之後唱出了開頭管絃樂的主題,進行著主題的發展,交融的與樂團彼此唱和。跟第一號鋼琴協奏曲一樣,聽第二樂章不醉於其浪漫的,恐怕真是少數,旋律如夢、如詩、陶醉動容。(其實第二號才是真正的第一號,只因管弦樂部分譜的遺失,才較晚發表問世)。最後在馬厝卡舞曲節奏般的第三樂章中結束了全曲。

鋼琴家王羽佳的表現有趣而令我滿意,雖沒有前幾次看他現場演出時,競賽般猛烈快速的琴音,但稍有剛性的表現仍然貫穿整首曲子 (這是第三樂章彈斷高音弦的原因嗎?哈哈哈!)。儘管如此,透過巧妙的對比營造,王羽佳還是給了整首曲子讓人滿足的演出與表現。

下半場第二首曲子是史特拉汶斯基的火鳥管絃樂組曲。火鳥芭蕾舞劇是戴亞吉列夫以俄國民間故事為創作題材的第一齣作品,音樂部分因原委託作曲家遲遲未能交稿,大膽改委託給之前聽過其作品的新人作曲家史特拉汶斯基來創作。由於是從芭蕾舞劇抽取段落改編的組曲,整首曲子演奏起來非常有畫面。雖然沒有老師林姆斯基‧高沙可夫華麗而神奇的管絃樂色彩,那鮮活優美的旋律與震撼攝人的動態,在指揮的棒下還是表現的淋漓盡致讓人喜愛。雖然因為曲目豐富指揮太累而沒有安可曲,今天的音樂會也已經令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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