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比錫布商大廈管絃樂團來台多次,每次都是美好的聆樂經驗,但唯獨這次,發生了足以讓我銘記在心的獨特聲響,被我收藏入Level one的聆樂記憶之中。

Herbert Blomstedt帶團來台應該是第四次了,每一次的現場都帶來與慣常聽到的聲音不同的聲響。第一次是1988年指揮舊金山交響樂團,至今腦海還能浮現當天《 Also sprach Zarathustra》的日出片段,2002年跟2005年都是跟萊比錫布商大廈管絃樂團,2005年的曲目雖然也有布魯克納第7號交響曲,但今晚的布魯克納7號聲響獨特,在我現場聆賞的同曲演出中還是頭一次,實在感動。

上半場是孟德爾頌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第一樂章末段回歸到第一主題前的轉調,Blomstedt的處理讓人喜愛。也許是Blomstedt把第一小提琴向外側拉開了些,讓他們與獨奏者 Leonidas Kavakos的距離拉大,再輔以聲音平衡的控制,今天的獨奏者的琴音就跟平常聽CD一樣,不但聲音完全沒有被樂團吃掉,還全場與樂團分庭抗禮。獨奏者的琴音非常的甜美、明亮,中場休息時特別翻了一下節目單,果然是Stradivarius,1734年的 “Willemotte”。這樣的琴音奏起 Bach Violin Partita №3 in E major, BWV 1006的安可曲,實在過癮。

下半場布魯克納第7號交響曲,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所聽到的聲音,厚實,卻芬芳而不厚重;有個獨特而說不上來的梳理與韻味;一種Level one天團現場的感受,好比吃個幾餐南法家常菜後忽然進到了米其林星級餐廳Fine Dining的境界;那4支華格納低音號(Wagner tuba)的音色真是棒;才進行到第一樂章的三分之二,整個人就已經感動到不行。

整個曲子的速度算慢,但看著90幾歲老爺爺的從容調度,音樂一段一段的、一部一部的、優美的流動著。除了浸淫在美好的音樂當中,實在也沒有什麼想要多說什麼的念頭。散場後開著車,也一樣不想開音樂,不願意任何聲響破壞了方才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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